孙悟空视角

回忆过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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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悟空？这名字好听。”

孙悟空难得静默，眼前人像那人，是又不是。

圆溜脑袋的小和尚说完就盘腿坐下，双手缓缓合十，念起经来。孙悟空在一旁坐下，假意念经。

“佛祖老儿某怪，不是我心不诚。”

“三千年前你将俺压在五指山下，我不怪你，反倒是要谢谢你，师父待我很好。非常好。”

“你叫我斗战胜佛，可是一手金算盘打得响，无忧无虑的齐天大圣，你四个字就把我捆在高坛上三千年。”

“三千五百年，我不怪你。”

“可你又让他回来是何意，我竟如此厉害，既被束上高坛，又还被忌惮，要用他给我在封上层符。”

“三千年前他出于善心揭开那张符，三千年后又出于好意亲手为我贴上。”

“两相抵消，我不怪他。”

“我从不怪他。”

“十万天兵天将拦不住的齐天大圣，却被路上些个妖魔鬼怪扰得没法子，这多奇怪啊。你说是吧。佛祖。”

“出家人苦，心里也装不上什么心思欲望，路上摘些野果，他还上一句谢谢。”

“出家人眼睛单纯，可怜那些人样的鬼怪将我赶走，我不怪他。”

“哄我回来，还送我物件我当然高兴，没头没脑就着溪水戴上。从此自由就被箍上套。但再选一次，我还是戴上。明知取经苦，我还是去了。他要我做的，我不拒绝。”

“他心善，单纯不知道其中后果，又一心要教我，我不怪他。”

“女儿国那趟，是他的桃花劫，也是我的戒。西天取经，去西天，去取经，没有一点杂念。”

“也许出女儿国之后我和他聊过，也许只是心里自说自话。总之答案都是否的。问题不重要。”

“他一心西行，看不穿我一石猴的心思，我不怪他。”

“提棍掀起的天庭，一路上我不知去了多少趟，不知求了多少手下败将帮忙。斗战胜佛，呵，多讽刺。”

“他弱小，也无心给我添乱，我不怪他。”

“佛祖老儿，我给自己画了一个圈，你又在里面再画一道。可是他现在才转世，十二岁啊，这头上的金箍戴了三千年了啊。双脚踮起才能勉强站在圈内。我打了白骨精三次，知道越界的后果。”

“他懵懂，也只是个凡人，不晓前世今生，我不怪他。”

“悟空多大了啊？”江流儿睁眼。

“年年都浑浑噩噩地过，不知今夕是何年。”

“众生安乐。”江流儿点点头，起身弯腰拜了佛祖，退出门外。

“我不怪他，是我心术不正，是我给自己戴上的金箍，我不怪他。”